Ray醒過來覺得腦袋一片混沌,他記得昨天晚上和Erik在酒吧玩得很晚,他已經很久沒有玩得那麼開心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看來是真的喝得不少他現在腦袋轉不太動,他搖搖晃晃地走向浴室洗漱。
隨著牙膏泡沫順著水消失在洗手台,昨晚的記憶逐漸回到腦海裡,他衝出浴室看向床上的另一端,蜷縮在被子裡露出金色短髮的身影屬於昨天晚上一同在酒吧內笑鬧的Erik。
所以這是哪?他的房間還是Erik的房間。
他們同屬同一個經紀公司,他們這次來拉斯維加斯工作落腳地點自然也選在同一家飯店。
他走回床邊用力地搖了幾下床上的人。
「Erik醒醒!」
被搖晃幾下身體睜開眼看見床邊的人先笑開了嘴:「嗨⋯⋯現在幾點。」
那過於燦爛的笑容讓Ray心情差了一些,他還是好心地回答:「七點。」
「親愛的,才七點。讓我再睡一下。」顯然睡眠需求沒有被滿足的Erik說完他扯著被子轉過身。
「誰你親愛的。起來啦。」過於親暱的稱呼讓他更煩了些,他們昨天是玩得挺開心沒錯,但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你。」簡短直接的回答讓Ray一時找不到詞語回應,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地推了床上男人的背。
這一晃Erik是清醒不少,他從床上坐起對著Ray笑了笑:「好吧,要我起來就是了。我先去刷牙等我一下。」他站起來經過Ray的身旁時順手揉幾下他的頭頂,柔順的觸感正如他預料的一樣。
被吵醒。扣一分
被Ray叫醒。加五分。
一加一減,正四。如同他上揚的嘴角角度。
「如果你要問的話?沒有,我們昨晚沒做。雖然是有幾個感覺很不錯的吻但最後沒做。」Erik從浴室出來走到坐在床邊的Ray身旁。
「我沒有要問這個。」Ray想起來發生於房間內的親吻,酒精模糊了記憶但柔軟的唇相貼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頭,舌尖碰上舌尖、共享氣息地吸吮、糾纏在一起,隨著距離靠近沾染在身上的不屬於自己的氣味——溫暖微嗆的胡椒味。
「那你這麼早叫我起來要幹嘛?我很樂意補一下昨天晚上沒做的事喔。」Erik伸手勾起一束黑髮在手中搓揉,要是稍微施加拉力,頭髮另一端的臉一定會為了不傷及頭皮而仰起頭。
他可以但他沒有這樣做。
看不見的那張嘴吐出隻字片語:「我只是⋯⋯」
手往上移動到他的臉頰,略低的體溫和觸感柔軟的臉頰讓他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磨擦幾下,沒感受到對方抵抗的力道。
他逕自開始解釋:「昨天沒做只是因為我覺得比起你今天早上裝作什麼都不記得溜走,我更喜歡你清楚地記得我們做了什麼。」
事實上是他洗完澡出來發現Ray躺在床上睡著了,直接做下去的選項太像犯罪了不考慮,盯著那張睡臉猶豫了一陣子之後放棄了吵醒他的念頭。
指腹在更柔軟的唇上來回輕撫,他低聲地說:「我想要你。」
那聲帶著祈求語調的低語沒多久得到了回應。
Ray張口含住Erik在他唇邊游移的手指,仰起頭望向那雙藍眼,輕輕地在兩邊嘴角向上拉了幾度。
抽出手指Erik彎下身,吻上那給予同意的唇,那一如他預期的柔軟,感覺甚至比昨晚更好些,Ray回應著他的吻不是因為酒精造成的影響。
他也渴望著他——一切足以。
他伸手解開Ray的上衣,平坦的胸口上粉色突起看起來很誘人可口,Erik用手指在上頭輕輕地摩擦了幾下,惹得Ray低喘了幾聲,他回應Erik的方式是將手伸進Erik身上T-shirt之下,掌心貼上Erik的肚子,在整齊的劃分成區的腹部上隨意遊走,被被往上掀開來的T-shirt顯得這時顯得礙事,而更惹人心煩的是隨著衣服掀至胸上後,映入眼中的是留在Erik胸上的刺青。
壓在深處的記憶突然鮮明了起來,Ray愣了一下停住了動作。
Erik先脫掉自己的上衣順手將Ray身上的襯衫從肩頭拉下,細碎的吻落在他的頸邊,蜻蜓點水般的親吻除了觸感不會留下額外的印記——純屬職業道德,都是當模特兒的人知道別給彼此添麻煩的重要性。
「幹嘛留著?」Ray手貼上Erik寬厚的胸膛,用手遮住左胸上的刺青,他話衝出口後又覺得自己何必在乎。
「留在那挺好看。」Erik的聲音隨著話語春來的氣息搔得耳邊一陣酥麻,接著Erik在耳尖上輕咬了一下,不留痕跡但疼痛確實地讓Ray縮了一下。
低沈嗓音再度貼著耳邊響起:「我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而且我現在也是那樣想的。」
耳朵上被Erik咬過的位置熱熱脹脹的,他當然記得那一晚——那晚Erik在胸口刺下難以抹去的印記:黑色的五芒星刺青。Ray的本名Regulus是獅子座主星的意思,Erik選擇將這個刺青落於左胸上心臟的位置自然不需要多說是什麼意思。
Ray攙扶著喝得醉醺醺的Erik回到同住的公寓,儘管連路都走不好卻還是在他耳邊隨意親吻低語:「這表示你永遠在我心上。」他的話帶著濃濃的酒氣,語調模糊的讓人難以聽懂,對著他說了好多次直到Ray用唇堵住那不斷吐出難懂情話的嘴,不然他可能會被那濃烈的情意給淹沒窒息。
他記得,他甚至確定Erik也知道他記得。
他不願意多想Erik在耳鬢廝磨間說出的話語是否有意義,伸手撥開Erik在耳邊磨蹭的臉,回了句:「聽你在胡說八道。」
「好,不說。做些你喜歡的事情。」他伸手探向Ray兩腿之間,解開褲頭拉開拉鍊,將手貼上深色底褲被頂得鼓起的部位。
那使Erik嘴角上揚的程度又多上一點。
他跪在Ray的前方,如同臣服於他。
以前交往的時候Erik會喊Ray「他的小王子」,而現在他已失去喊的權利,也才知道其實Ray從來沒喜歡過自己的名字。
他將頭埋入Ray的兩腿之間,一手手握著半硬挺的分身,圈起手指上下套弄著,接著將嘴唇貼上頂端,將前端含入其中,舌尖沿著冠狀溝輕輕地舔舐,另一手則放在自己胯下揉起自己的肉柱。
Ray沒想過Erik會這樣做,在被含住的那刻抽了口氣,那讓Erik似乎笑了幾聲,笑聲被堵在喉間聽起來悶悶的。含在Erik口腔裡的陰莖被周圍的柔軟夾得更緊,軟舌從底部一路滑至前端時讓Ray忍不住叫出聲,聲音勾得Erik抬頭看向Ray的臉,精緻的五官因為自己的觸碰而歪斜了一些,至於是因為快感、還是因為出乎意料的行為都無所謂,只要都源自於他就好——這樣操弄著對方的行為實足滿足Erik身為alpha的掌控欲。
Erik放慢速度,手握在自己分身上的力道也鬆了些,舔著下方繫帶、親吻著柱身,感覺著對方的氣味,乾淨清新的青綠氣息漸漸的混入一點甜香,靠在頭兩側的腿內側肌肉繃緊,大腿夾住自己的頭的這一點顯示出眼前的人被慾望逐漸侵蝕。
儘管Ray看似放鬆地將手擺上Erik的後腦勺搓揉Erik的頭髮,手指捲上幾撮髮絲纏繞一圈又因為長度不夠鬆開,但逐漸貼緊的大腿暴露了更多資訊,隨著Erik的動作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在喉間輕聲鼓譟的悶哼越來越頻繁,他的手從一開始還有玩著頭髮的餘裕現在只是磨蹭著頭後的頭髮,手掌邊緣摩擦著敏感的腺體,最後雙手用力壓上Erik的後腦讓自己的慾望被吞的更深。
「啊。」
白濁液體射入Erik的口中。
「抱歉。」那聲抱歉Ray說得缺乏誠意,他盯著Erik的臉試圖讀出他的情緒。
只見Erik笑得隨意地從地上站起,手掌貼上Ray雙頰,將唇蓋上Ray的唇,舌靈巧地鑽入其中糾纏上他的。
唇舌纏繞的吻酥麻的讓Ray的意識糊成一片,Ray順著本能讓雙手勾上Erik的肩膀,撫摸Erik鍛鍊厚實的肩頭,鍛鍊良好的肌肉觸感充滿彈性,讓他捨不得把移開。
「現在換我了。」他將Ray推倒在床上脫去褲子勃起後顯得尺寸傲人的慾望挺立在兩腿之間。
「等、等⋯⋯從背後⋯⋯」Ray伸手壓在Erik胸上,擋往壓上自己的身軀,從唇邊勉強組合成的詞語還是順利的傳達了他的想法。
Erik臉皺了一下埋怨:「雖然我比較喜歡能夠看著你的臉的姿勢。」但他願意妥協,他讓Ray翻過身跪趴在床上只讓臀部對著他,從以前就是如此Ray偏好這樣的姿勢,也許是這樣對於身為beta的他承受起來更容易一些。
背部明顯的脊椎和肌肉的觸感摸起來也挺順手的,Erik讓手掌從肩頭一路往下到腰,手掌最後落在結實有彈性的臀上,在上頭放肆地、不留情的揉捏貼合手心的臀。
他握住自己的陰莖以濕潤的在入口臀縫間摩擦,幾次摩擦就讓他想要更多,剛才還未得以釋放的慾望現在更推到極點。Ray趴在床上的身體隨著自己的動作輕微搖晃的時候,隨著撩撥而逐漸加深的喘息聲,一舉一動都牽動著Erik的慾望。
姿勢照對方喜歡的方式,那怎麼做就是按照他的喜好。
好想把他弄得一團混亂。
念頭一旦浮現就會成長的比什麼都快。
Erik雙手抓上Ray的臀瓣分開曝露出入口,他將頂端冒出的液體塗抹在上頭,雙手扶上Ray的腰,將前端壓入穴口之後用力將剩下的莖身全數推入。
無視進入過程的阻力,Erik知道那其實可以避免的,他知道他該先替Ray先擴張一些,考慮到對方beta的關係,事前準備多一些對方會舒服一點,但他有些惡質地想要讓自己被記得更多一點,不論好與壞留在對方心裡的部分多一些都好。
果不其然,被壓在身下的Ray發出了悶悶地咒罵聲:「Fxxk.」
被硬頂入的痛感讓Ray繃緊身體向後拱起,他甚至想轉過頭叫Erik抽出去,但他轉頭向後的那刻Erik的唇堵住他的嘴逼得他吞下所有抱怨。
當Ray轉過頭來瞪視著他的時候,他很狡猾地先一步吻住那張顯然不打算說出甜言蜜語的唇,雖然聽著Ray慢慢地什麼也罵不出來也是一種樂趣,但第一次還是溫和一點好。
Erik為了安撫身下的人,他將手移至Ray胸前的凸起以指腹來回摩擦,在進入後就停下動作以吻、手指安撫著Ray因不適而僵硬的身體。
痛楚與快感同時在Ray身體裡傳遞,而愉悅感最後還是蓋過了痛楚,直到感覺身下的人重新放鬆下來他才緩緩地開始抽送。
他熟悉Ray的身體就像他熟悉自己的一樣,他刻意地在快要射精前將節奏慢下來,停下來撫弄其他部位,他想要他記得這一切,他不想被當成只過一夜(他們的情況是一早)的速食關係。
Erik他現在做得像是他們是眼中只有彼此的戀人,而不是互相處理性慾的關係。
這到底代表了什麼?在快感的衝擊之下Ray也無暇去思考背後含義,他現在字面上被背後的人搞得腦袋一片空白,嘴唇現在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與大口地喘息,細胞在索取更多氧氣,而身體被慾望支配渴求著更多接觸。
他在最後一刻抽出讓白濁液體灑在對方的背上,他抽出分身在他身旁躺下,Ray的眼神被慾望影響顯得迷濛,他撥開遮蓋住臉的髮絲將它們勾回耳邊,手指沿著下頷骨勾了下讓他的臉仰向自己,Erik忍不住又吻了一次神情恍惚的Ray。
高潮後的Ray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阻止或回應對方,就放任Erik的行為讓唇舌交纏在一起,他這時才想起Erik喜歡接吻且擅長。
「累了就睡一下。」Erik說的話聽起來滿滿的寵溺。Ray被Erik抱在懷中,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和溫度都舒服的讓人安心。
他睜開眼,眼前的男人均勻緩慢的呼吸聲顯示著還在熟睡中,皮膚表面都還殘留剛才對方留下的觸感。
睫毛真長。
他盯著低垂的睫毛想著。
具侵略性的眼被眼皮遮住,睡著的Erik顯然比醒著的時候還要好相處。
他轉身看向床頭櫃上的時鐘,上頭的數字寫著12:05。
他從床上迅速跳起,顧不得動作驚擾旁邊熟睡的男人,被床鋪搖晃吵醒的Erik一臉茫然地看著迅速衝入浴室的Ray。
「⋯⋯怎麼了?」他顯然不解為何剛才還與自己躺在床上溫存的Ray為何迅速地起來準備離開。
從浴室中探頭出來的Ray嘴裏含著牙刷對著他喊:「Erik,剩不到一小時就退房了。」
他轉頭看了下時鐘。
「該死。」脫口而出的咒罵,他跟著跳下床衝進浴室。
刷好牙的Ray已經拉起浴簾在浴缸裡沖澡,他迅速刷好牙,喊了聲:「分我一半。」就拉開浴簾跨進浴缸。
「你好煩。」頓時被擠掉一半空間的Ray立刻出聲抱怨。
Erik回頭還想多說什麼卻看見頭髮全部都塞到透明浴帽底下的Ray,那實在是過於衝擊的畫面讓他愣在原地。
注意到對方突然停下動作,這觸發他腦內地警鈴他小心地退了一步問:「幹什麼?」
悶悶的、乾乾的笑聲從Erik身體內傳出,漸漸的笑聲越來越大聲,他盯著Ray的模樣笑得無法自拔:「你這樣子真的⋯⋯怎麼⋯⋯」
意識到對方笑得無法控制的原因是自己後他氣得拿起掛在牆上的蓮蓬頭往讓水柱往對方臉上沖,儘管水柱沖在臉上喝了好幾口水還是笑得發抖的Erik。
Erik使出最後手段抱住拿著蓮蓬頭的Ray,偷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說了句:「你好可愛。」
Ray掙脫對方的手臂,他跨出浴缸說:「我洗好了,你『慢慢來』。」Ray離開浴室時還聽得見Erik在裡頭若有似無的笑聲。
Ray換好衣服後Erik也剛好從浴室出來。
他坐上梳妝台前把弄濕的頭髮部分拿吹風機吹乾,順便用手機回些訊息,手中的吹風機突然被人握住,他抬頭看了鏡子:Erik站在他後頭抓著吹風機。
「隨你便。」他鬆開手讓Erik拿起吹風機接手剩下的工作。
其實他頭髮沒濕多少,甚至Erik頭上的頭髮還比他濕上許多,但有人替自己吹頭髮何樂而不為?他盯著手機瞧的視線偶爾也飄向眼前鏡子,不得不說Erik專注站在背後的模樣看起來挺賞心悅目的。
柔順的黑髮在熱風加熱後顯得溫熱,那讓停留在掌內的觸感更好了些,他搓揉著掌心的髮絲有些捨不得鬆手,但他還是放開讓頭髮順著重力落下。
「好了。」
他從椅子上起來,指了指那張椅子示意Erik坐上椅子,他則拿起掛在Erik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起頭髮。
Ray邊搓揉金黃色的短髮邊說:「你沒回Tommy訊息。」
剛才Ray點開通訊軟體看一下,找他的人中顯得焦慮又絕望的就是Erik的助理Tommy。
「啊——我把他靜音了。他找你?」Erik是先結束紐約的工作接著才到拉斯維加斯工作,在紐約的時候他和助理Tommy大吵一架,最後他丟下助理自己來拉斯維加斯。
老實說他不覺得自己跑行程有什麼問題,他一開始也是這樣子過的,如果助理沒有辦法幫上他的忙反而製造他的麻煩還不如他自己來比較實際。
「你一直不回他訊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更怕直接敲你房間又找不到人。」昨晚在酒吧聽Erik碎唸了一下新任助理的脫線行為,剛換來當Erik助理的Tommy是個好人但做事不太仔細。
「喔,所以他找你來敲門的意思?」他翻了個白眼Tommy還是沒有搞懂重點,而且他還讓Ray來幫忙跑腿。
鏡中的Erik顯得有生氣,Ray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他替他擦拭頭髮的力道放輕了一點。
「他只是問我有沒有在飯店碰到你,如果有的話跟他說一下。」是他順口多問了句,他才知道Erik直接不回訊息快把Tommy嚇死了。
「他沒有把事情弄好,我當然生氣。」而且Tommy認為這會影響到他工作的這點他更討厭。
「別生氣好嗎?」他低頭在快乾的頭髮親了一下當作安撫Erik的方式。Erik不甘於親吻落在頭上,他伸手勾住Ray的脖子將他身體向下拉了一些,來到他的臉旁轉過臉讓Ray的唇貼上自己的——這才是應該親吻的位置。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打斷了那個吻。
Ray看了一眼螢幕,是他的助理Arizona打來的,他拍了拍Erik的肩膀說:「再見。」顯然沒有時間再多說些什麼了。
「再見。」Erik當然也看見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Ray離開Erik的房間在走廊上接起助理電話,同時慢慢走回房間拿行李,時間應該還夠他換套衣服。
Ray換完衣服趕在最後一刻退房,他和助理Arizona約大廳碰面,遠遠地看見Erik正好從電梯出來,和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朝著Ray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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